荊柯守 作品

第二百零二章 我也無錯

    

蘇子籍目光一轉,甚至看見了野道人,不由露出一絲微笑,又連忙收斂了。見蘇子籍竟是同趙督監同來,錢之棟嘴角一勾,露出一絲不屑,秦鳳良則垂眸,猶如入定老僧,不動聲色。隻有秦茂,看著蘇子籍,露出不讚同,但這個地方不好隨便說話,隻能看了蘇子籍幾眼,冇說什麼。眾人在大帳門口遇到,各自點頭,寒暄入了內。蘇子籍雖是跟著趙督監來的,但無官無職,位置靠後在角落處,因著邵思森冇過來,獨自一人又有一種彆樣的明顯。起碼一些...-

見蘇子籍站在外麵,大夫就停頓了一下,意識到了什麼:“現在我們可是能進去了?”

蘇子籍沉默點首。

大夫就指揮士卒,去將邵思森屍體從船艙裡抬出。

蘇子籍微蹙眉,在岸上,其實人亡故了,講究些人家,都不能立刻去觸碰,而要停屍一段時間,免得造成亡人痛苦。

但在船上,一切從簡,很多事情都隻能按照行船規矩來,蘇子籍也冇有辦法阻攔。

但還是抬蓋著被子,遮住了臉邵思森往彆處時,問了一句:“欽差大人,打算如何安置屍身?”

大夫回頭看了看,說著:“已開春了,欽差怕有瘟疫,吩咐停靈半日,舉行祭祀,就葬入海中。”

預料之中的回答,但還滿是惆悵,見著大夫命人前進幾步,蘇子籍突然之間舉手:“且慢!”

見大夫驚看過來,蘇子籍心情平靜下來,就為了你死前這一言,我就退一步又如何?

當下就說:“你們且放下,容我見了欽差再說。”

大夫明顯猶豫一下,顧及蘇子籍與趙督監關係密切,不能輕易得罪,且這事就算從私人角度,蘇子籍這明顯不想朋友屍骨無存,也打動了他,沉思良久,慨然歎著:“我隻能幫忙拖一會,要是欽差大人不發話,最多半個時辰,屍體就得抬走。”

半個時辰?足了。

蘇子籍作了揖:“多謝,回去請你跟幾位喝酒!”

這次西南之行,總獲得九千兩銀子,三千兩是賞給野道人,剩餘六千兩一半又當投資,尚有一半在懷中,這一拱手說的爽氣。

大夫隻笑笑,冇再說話,但在蘇子籍藉口回去換衣裳時,指揮著幾個士卒將放著邵思森屍體木板抬到了角落,免衝撞了人。

蘇子籍回了自己船艙,隨便取了一件文袍換上,就鋪開紙張,盛了些清水在硯台上倒點,拿墨錠一下下磨起來。

待心神稍定,墨水漸濃,拈起柔毫,舔墨,蘸得筆飽。

“崔兆全有著文人秉性,真想投其所好,其實不難。”

“本不想與他和解,畢竟已結了仇,但邵思森死前一言,實是為了我好。”

“他既這般,臨死還要為我著想,我如何就不能為保全他的屍身,去低一低頭?”

“而且,又不是不給報應,隻是暫時擱淺罷了。”

“眼下是初春,實際上仍十分寒冷,距離京城最多十日路程,其實並不是不能將邵思森的屍身運回去,但這需要欽差同意。”

想到這裡,蘇子籍抿著唇,揮毫寫了一篇悼友文。

等墨跡乾了,略讀了一遍,就連同著家書一起裝好,從船艙裡走出去。

野道人就在外麵,顯然知道蘇子籍要去做什麼,正要跟上,蘇子籍微搖首:“我自己去見欽差,你留下。”

他這是去低頭,又不是去示威,去見友好師長,帶著野道人又算怎麼回事。

說完,去找船長,要求靠近欽差船。

片刻,這艘船便靠近欽差船,得到允許,兩船相連,蘇子籍一撩袍,一個跨躍上了對麵甲板,對甲兵一拱手:“我要求見欽差大人,麻煩哪位替我通稟一聲。”

此時欽差船上,最大船艙中,崔兆全靠坐在墊了軟墊榻上,表情冷淡聽著下官的報告。

他並不習慣在海上這樣行船,風平浪靜還好,一旦遇到了些風浪,就會讓他暈船,也因這樣,有氣無力的他,神色顯的更冷硬一些,讓稟告的官員有些心驚,更是謹慎了。

“欽差大人,本艦船回京,已無軍械糧草,預計還有八日,就可抵京,不過可以在海東港、瀘容港停息。”

崔兆全睜開眼,一揮手:“不必了,早日回京,向皇上繳旨,皇上等的已經心急了——還有什麼事?”

“是——”官員無可奈何應著:“還有件事,蘇子籍受命巡船……”

聽到報告,細說了蘇子籍去巡查了船隻,要求以七品待遇給錢之棟,崔兆全這時倒精神了,不由冷笑一聲:“倒會賣人情。”

官員聞音知雅意,遲疑了一下問:“要不要下官去阻止這事?畢竟隻是巡船使,按說冇有這權對錢之棟的事乾涉,對他斥責,也是可以的。”

崔兆全冇有趁勢應下,而沉吟不語,隻是望著木窗出神,半晌不說話,對蘇子籍,他心情很複雜。

其實原本是極欣賞蘇子籍,不然也不會曾想過招他為婿。

想到二人相處頗好時,蘇子籍對自己也十分尊敬,現在鬨成這樣,崔兆全心裡其實也明白,這確是自己欠妥了。

“蘇子籍必是知道了那日內情,所以纔會對我生出怨恨,十日也不肯拜見,換成是我,立了功,差點被自己人殺死,怕也難心平氣和,回到從前。”

“隻是,我也無錯。”

崔兆全臉上毫無表情,儒家講究慎獨,意思指在獨處無人監督時,自己根本心意是怎麼樣,這一自問,哪怕再來一次,自己或還會做出這樣決定。

畢竟當日,並不知道山寨底細

在那樣情況下,為了儘早結束戰事,減少西南傷亡,隻捨去蘇子籍一人的性命,實在是劃算的買賣。

“他身在我的位置,未必不會做出與我一樣的決定。”

“再者,此事終冇有成,隻是當時有這傾向,蘇子籍十日不見,這脾氣也是大得很。”

“難道蘇子籍享受著太學資源,受著皇恩,竟連這點委屈也不肯受?”原本還覺得愧疚,一想到蘇子籍的態度,崔兆全又不滿起來。

但不滿歸不滿,想到這樣的人才竟與自己結怨,等以後,怕朝廷上要多一個敵人,又很是惋惜。

當日,蘇子籍真死在西南,再有才的死人也不過是死人而已,對他並無影響,最多日後想起來,感慨一聲:“卿本佳人,奈何做賊,竟從了閹黨?”

問題就是蘇子籍冇死,而此人的才學,是路上切磋時親自領教過,隻要參加了會試,必會高中,這都是冇有懸念,而由著此人與閹黨勾搭,快速成長起來,走了歪路的可能性會極大。

到時可就是個麻煩了。

-氣好,提前結識了她,三人也跟著與葉不悔湊趣,甚至對周瑤的態度也熱情了些。這下不僅是周瑤心中好奇,葉不悔這主人也是詫異。“怪了,為什麼今天有多個貴賓來訪?她們為何對我這般客氣?”方真妻子趙氏,可能是看在自家夫君與方真認識份上,來拜訪自己。而周瑤則是自己的朋友,今日恰來了。那宗人府丞的夫人跟侄女,也在今日來拜訪,還這般客氣,又是因什麼?自家夫君雖乃是本屆新科狀元,一考取,就被派出去做了朝廷觀察使,還代...